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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不死誰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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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不死誰死

鬼舞辻無慘:“!!”

他非常小心眼。

不喜歡你說下流的話。

更不喜歡你對他說下流的話。

被你膈應到臉上,縱使在做親密的事,也不妨礙他板著臉,面無表情掐斷你脖子。

“太吵了。”

你眼前一黑。

本能想摳他眼珠,可太疼了。

腦袋好像斷掉了,身體一直發抖,手也不聽使喚,只好哆嗦著嘴巴,無聲咒罵他。

“再罵,我就扯掉你的舌頭。”

鬼舞辻無慘面露不虞。

清秀的眉毛緊緊擰成結。

俯就著你蒼白的小臉,冷冰冰出聲恐嚇。

雖然聽不到,但不妨礙他知道你在罵很難聽的話。

你捂著正在愈合的脖子。

聞言,擡腳狠狠踹他,喑啞破碎的喉嚨艱難發聲:“還是因為你不行!咳、咳咳……自己不行,還不準別說,有種你別來丟人現眼啊!”

“我就沒見過比你活兒還差的!”

“腦子不好使,性格還糟糕,就連立身之本都沒有,空有一張皮囊……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,你說你活著有什麽勁兒啊,趕緊去死吧小垃圾!”

鬼舞辻無慘:“……”

他再次擰斷你脖子。

欣賞著你痛苦的模樣,瞧了很久,陰沈的臉上才浮出滿意的神色:“果然,你還是不說話的時候比較順眼。”

鬼舞辻無慘起身。

撿起地上散落的衣物,穿回去。

斜眼掃視著自討苦吃的你,微微一笑:“真好奇,你能生出什麽東西來……”

“我生你爹!”

脖子剛剛長好。

你就兇神惡煞地直撲了上去。

手掌並豎成刀,從腹部刺入,精準掏出那顆還在怦怦直跳的心臟!

哪怕被他反手打飛出去,也緊握著心臟不松開。

你扶著墻壁。

踉蹌爬站起來。

臉上帶著神經質的獰笑。

無視他惱火的怒瞪,一口口吃幹凈,暴虐的生命力瞬間修覆破爛的身體,一字一頓:“說你沒腦子,你還真蠢給我看啊?早就是兩孩的爹的黑死牟,都不能讓我生孩子,你以為你可以?”

“呵——”

“一個躺在床上爬不來,走一步喘三喘,整天不是吐血,就是迎風流淚的病秧子,你以為你會醫鬧,就能成為個完整的男人了?”

“別做夢了!”

“沒用的廢物就是沒用的廢物!”

“是人的時候不行,成為了鬼,你只會更不行!”

“還想生孩子呢,你不如先想想自己帽子染幾分綠吧……”

鬼舞辻無慘火冒三丈:“閉嘴!”

你怒豎中指。

哽著脖子嗆聲回去:“我閉你爹!不行的廢物才要乖乖閉嘴!”

鬼舞辻無慘從來不是好性。

被你如此冒犯,脆弱的小心靈早就撐不住了。

惱羞成怒使用血咒懲罰你。

劇痛便襲全身。

從裏到外都在疼。

疼得好像要當場碎成1800片了!

這種疼痛並不是幻覺。

而是實打實的物理傷害。

血管破裂,血液爭先恐後從七竅流出。

“我說了,閉嘴。”

陰冷森寒的聲音響起。

你爛泥般摔在地上。

疼得意識都開始渙散起來。

卻還是勉強支棱起一只手臂,哆哆嗦嗦比著中指:“我、我也說了,閉你爹……”

鬼舞辻無慘沈下臉。

終於意識到你真的就油鹽不進了。

不想再跟你逞口舌之快,準備直接捏碎你算了。

雖然你還是能從他傷口裏長出來,但他自己還是能得到片刻清凈。

想到這裏。

準備置你於死地。

身後卻驟然燃起耀眼的日焰,頃刻間,明亮的光線照亮整間寢殿!

那是宛若精靈舞蹈般的絕美劍技。

不僅有著奪人心神的能力,更有著滅殺惡鬼的威力。

幾乎就是眨眼之間,那個擁有七顆心臟、五顆大腦,傲行於世數百年,制造了無數殺戮和死亡的鬼王鬼舞辻無慘,就被擊中全部要害,被一連串的劍技斬成碎片!

鬼舞辻無慘沒有一點點防備。

甚至,他都沒來得及發出一點聲音。

即便擁有鬼王之名,此時此刻,也跟最普通的鬼沒什麽兩樣。

在日之呼吸的全力一擊之下,身體灼燒成灰,風一吹,一點點散入空中,再尋不見……

你艱難仰頭。

靜靜看著這一幕。

溢出血的嘴角止不住上揚。

身體都因為都前所未有的興奮不停戰栗:“哈,哈哈!我早就說了,緣一會過來,把你骨灰都揚了!”

“你個臭煞筆無慘,還不信,嘿嘿……”

“瞧啊,這下死透了吧?”

你放聲大笑。

恣意嘲笑他的下場。

更多的鮮血順著七竅流出。

視線被遮蔽,擡起哆哆嗦嗦的手,胡亂擦去。

“這就是你的報應!”

“我早就說過,我會搞死你。你不讓我活,我就跟你同歸於盡……”

你是如此開心。

大口大口喘著氣。

烏玉般的眸子卻不自覺蓄滿淚水。

直到一件帶著主人體溫的紅色羽織披到你身上,顫抖的淚珠像是終於找到了宣洩口,陡然湧出眼眶,洶湧而下。

“緣一緣一!”

你由他握住你的手。

順著他的動作,靠在他胸口。

略微仰起頭,望著他熟悉的面容,喜極而泣,“我就知道你能做到!這是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……太好了,緣一!”

“好開心啊!”

“一直以來的心願,終於達成了!”

“就算是死,也能瞑目了……”

話音未落。

你就瞧見繼國緣一在流淚。

你破涕而笑。

擡手擦掉他臉上的淚水:“別難過,這是好事。”

“我以年輕健康的姿態活了這麽久的,該知足了。多少人未過半百,就被病痛折磨,困囿榻上,毫無尊嚴地生活。可我不一樣,好幾十歲的鬼了,依然能跑會跳的……是我占便宜了啊。”

“緣一,之前,很多話我不好直說,現在沒什麽好顧忌的了。”

“我死後,你記得要把我跟桔梗埋一塊兒。”

“她一直在等我。”

“是我不好,才會讓她等了那麽久。”

“緣一,我想回家去,在很久很久之前,我就想回家了……”

“我會帶你回家。”

繼國緣一摟著你。

用羽織將你裹得更緊,帶你走出永夜不明的天守閣,“結弦,我會帶你回到桔梗身邊。”

你嗯了聲。

倦怠地靠在他胸口。

困意吸上心頭,聽著他的心跳,卻只覺前所未有的安心充盈著胸膛。

哪怕死亡近在咫尺,心情也平靜得仿佛無波無瀾的水面。

你呼出口氣。

坦然閉上了眼。

鬼不需要睡覺。

你也不覺得自己能再睜開眼。

所在,在意識重新匯聚,感官也逐漸變得清晰之時,你完全沒有死裏逃生的喜悅,反倒是無名的恐懼率先湧上心頭!

不對勁!

不對勁啊!

你驚懼不已。

從繼國緣一背上跳下來。

低頭瞧向自己的手指,依然柔軟白嫩,沒有一點要崩壞樣子,哪怕把自己全身拍遍,也找不出一點要死的征兆。

整個人健康的,仿佛能一口氣吃三個人都不帶喘氣的!

可這根本不應該啊!

鬼舞辻無慘死了。

他制造的所有鬼也會死。

他曾死死捏著你的腦袋,大聲咆哮質問你背叛他有什麽好處,那種怨恨憤怒的模樣,絕不可能是在撒謊。

而且,你也不認為他會說謊

就他那沒用的小腦袋瓜,根本不可能支持他進行那麽高端的運轉。

別看他長得人模狗樣。

實際上,他就是個簡單的肌肉怪。

比起動腦腦,他更願意動手。

而現在……

“快把我也殺了!”

你忙沖繼國緣一喊。

可他卻楞在原地,近乎無措地註視你。

你急死了。

直接上去搶他的日輪刀:“無慘肯定還沒死透!可這是不應該的!他沒有那個腦子留後手,也不該有後手!”

“現在想來,唯一的變數,那就只有我了!”

“緣一,你必須得殺了我!別猶豫,快點砍掉我的頭!”

“只要我死了,變數就不會存在!”

“反正,就算你不殺我,我本來也是要死的!快點快點!”

繼國緣一卻不認同。

他牢牢自己的刀,不讓你往上撞。

赫色的瞳仁深深凝睇著你,泛出悲戚的淚光:“說不定,是他有殘留的肉塊在外面呢?結弦,也不一定是你的原因……”

很顯然。

他也意識到了自己可能並未徹底清除鬼舞辻無慘。

但他生性純善,就算察覺到了不對勁,也無法立刻狠下心把你也殺了。

“如果真是這樣,就算你砍掉我的頭,我也不會死啊!你現在的猶豫只會顯得可笑,知不知道?!”

你急得跳腳。

不明白他在猶豫什麽。

如果當初你在搞死犬夜叉的時候,莫名其妙跟犬夜叉綁定在了一起,那你絕對會毫不留情搞死他之後,也毫不猶豫地搞死自己,絕對不給他死灰覆燃的機會!

他不是為誅滅惡鬼而存在的嗎?

怎麽比你還磨嘰、還心慈手軟啊!

“如果並不存在什麽血咒,你豈不是……”

“我早就該死了!”

你尖聲駁斥。

意識到自己太兇了,煩躁抓抓頭發,“不,我是說,這個逼鬼,我是一天也做不下去了。”

“我要回家!”

“緣一,你想開點啊。”

“那不是死,我只是回家了,只是跟桔梗一起長眠了,僅此而已……你要是下不去手,就把刀借我,我可以自己了斷。”

此話一出。

你就瞧見繼國緣一神情愈發悲切。

他說:“……至少,再回去看一眼。”

你:“遲則生變。”

變數。

就意味著不穩定。

拖得時間越長,越容易出現不受控制的變化。

你不能賭。

好不容易才得到一個堪稱完美的結局。

要是因為你的原因功虧一簣,絕對能慪得自掛東南枝,把自己曬死!

最重要的是:

就算親自看了一眼,又有什麽用呢?

桔梗也不會站在那裏等你了。

她留給你的,只有一座隔絕了生與死的墳墓,冰冷的墓土將你隔絕在外,她再也不會抱抱你了。

既然如此。

人回不去了。

屍骨回去也是一樣的。

月色如水。

滿月的光輝斜照而下。

山野的樹木隨風搖曳,發出細微的沙沙聲。

忽的。

高空似有夜風急速掠過。

成團的浮雲遮蔽了月暉,等浮雲散去,再次出現的,是朦朧的、宛若被血色浸染的兇月。

“兄長大人……”

驚愕的呢喃響起。

你心神劇震。

隨著繼國緣一的目光看去,瞳孔不自覺縮成點。

不知何時。

綴滿月華的蜿蜒小徑,已然站著一位氣息厚重的武士。

——是黑死牟。

你楞在原地。

大腦一片空白。

木頭般直挺挺杵在那裏。

完全不知道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。

明明你都把他糊弄走了啊!

鬼舞辻無慘死了。

所有鬼都將面臨滅頂之災。

你不願意都最後關頭了,他們兄弟還要相殘,便從最開始,就想好要怎麽支走黑死牟。

可為什麽他又出現了?

“過來。”

黑死牟沒有理會繼國緣一。

六眼鬼目越過他,落在你臉上,重覆道,“結弦,過來,回到我身邊。”

你呼吸驟緊。

根本不敢過去。

下意識就後退一步。

在黑死牟微微瞇起的六眼鬼目註視下,近乎本能地把自己藏在繼國緣一身後。

黑死牟沒再說話。

擡手握住了腰間的虛哭神去。

很顯然。

他準備要動手了。

繼國緣一無聲流淚。

卻也應聲拔刀,跟自己的兄長對持。

你一步步後退。

不想看見他們兄弟相殘;

也不好奇他們究竟誰能活著走出來。

他們一個是這世上最強劍士,一個是十二鬼月之首,哪個都不是你這種平庸的中等生能匹敵的。

你無法阻止。

況且,你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。

念及此。

慌亂的思緒逐漸平靜下來。

你拔腿就跑。

就像身後有狗攆似的。

一次也不曾回頭。

你已經想清楚了。

繼國緣一不砍掉你的頭也不要緊,只要你跑到黎明,哪怕只是最熹微薄弱的陽光,也擁有燒光你的能力。

究竟是鬼舞辻無慘是長了腦子,還是你杞人憂天,等你死了,自會分明。

【要是無慘真長腦子了,那可怨不得旁人。】

【要怨也只能怨鬼殺隊時氣不行,天命如此,就要他們跟無慘纏鬥不休,不是我的錯,也不是緣一的錯。】

【但鬼殺隊的所有人還是得給我磕一個!】

想到這裏

你忍不住笑出聲。

瞧著東方越來越明亮絢爛的朝霞,腳下跑得更快。

可就在你沖破低矮的灌木叢,即將爬上將會第一時間迎接陽光普照的山巔之時,身後一股巨力便陡然撞來!

你腳下一滑。

身體失去平衡。

沖著陡峭的山崖就栽下去!

這種高度,對於人類來說非常危險。

但對於自愈力極強的鬼來說,並不比教學樓的樓梯危險多少。

只不過,那種墜落的失重感,依然讓人無法適從。

你心悸。

下意識閉上眼。

卻感覺自己被一雙手臂牢牢護在懷裏。

不等你睜開眼細瞧,無數枝蔓自臉邊飛快掠過,擦得你皮疼,劈裏啪啦的折斷聲,更讓你害怕斷枝會不小心戳瞎自己的眼睛。

雖然能恢覆,但總感覺更疼一點。

你知道來人是黑死牟。

如果是繼國緣一的話,他不會用這麽危險的方式阻止你。

而當你們重重砸在地上,你睜開眼,映入眼簾的人影,也證實了你的揣測。

黑死牟幫你承受了絕大部分傷害。

你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了。

他卻還躺在地上。

臉色蒼白。

六眼鬼目緊閉著。

身上傷勢在恢覆,速度卻異常緩慢。

尤其,是脖子上那處利器造成的傷口,看起來只是切斷了氣管,區區皮肉傷,卻絲毫沒有愈合的跡象,鮮血汩汩往外流。

你意識到那是繼國緣一留給他的傷痕。

有那麽一瞬,烏玉般的眸子落在他身側的虛哭神去上,想要握住,一把砍去他的腦袋。

雖然無法殺死他,但絕對能拖延他恢覆的時間。

可同時,也有更大概率激怒他,被他摁倒在地,當血包舔了。

所以,這種不切實際的念頭,也只是在腦子裏稍微轉了轉了,就果斷被你拋之腦後。

你一步步後退。

直到明確不會再被他瞬身撲到,拔腿就跑。

循著光的方向,毫不猶豫沖入其中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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